第1018章 谁 都不容易

一惯作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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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双手,有几个执刀护卫大步上前,把皇叔捆缚住。

    小皇叔道“事已到此,我无意多说,但还是有事求你!”有兵士怒喝“放肆。”小皇叔拿眼一斜,道“主子们说话,奴才们多嘴。”君王把手一挥,大部分兵士鱼贯退出,小皇叔和君王面面相对,小皇叔道“侄儿,我求你的事,是不要为难我的家人,你的婶娘也老了一切与她无干。”君王看着他,他坦然回视,良久,君王颔首,小皇叔被带下去。

    年轻将军又在一旁道“王上,臣可否请您宽恕一个人?她已经疯了。”君王沉吟着,终于道“凤于林,你让你岳母放心吧。如锦从今以后由她家人好好照管吧。”

    干娘听到凤于林带来君王的口谕,呆了半响,含泪道“好,好!”说时泪下。

    原来唐嫣公主听从其老者苦口婆心的连番劝说,加上国舅也支持,于是劝父王休兵罢战。同时京里派来秘史诏凤于林回宫,凤于林急急赶回京师,路经天逸山,巧遇干娘惜言带着如锦要返回碧桃村,凤于林又喜又惊,听惜言述说当日经过,再看如锦当时被石块砸伤头,现在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他决定先带妻子丈母和小姨找到师父好相互照应,哪知师父并不在山上,倒是在下山时碰见咏花,才知师父现在一秘密地点养伤,半身已被当日地宫中的崩落石块砸伤。但同时咏花也四处探听,知道了小皇叔所为。

    见到师父后,师徒三人且悲且喜,甘雨见到凤于林欢喜之后连忙修书一封让凤于林悄悄入京,呈书君王,共谋对付小皇叔重振河山,而在他走后不久干娘和惜言因为甘雨也行动不便又要防小皇叔的手下搜查,便带如锦离开,又找个幽静地方租了个小房子住。

    凤于林在洗梦江边搭船时居然又遇到雪驹,他接到家书从军中赶回,听父母说罗停云失踪便到处寻找,一路来到洗梦江,这时正租船要沿江直下,沿途寻找罗停云。二人相见格外高兴,便同船叙话。同时,雪驹见有停船便打听罗停云的消息。忽见一老者划一小艇急急赶来,长蒿一撑,便贴近雪驹的船,老人抱着一个全身湿漉漉的人跳上船,把那人放下,道“老朽游江时,江面上见到有个人在江水中沉浮,打捞上来一看是罗停云,她身上曾被利器刺伤过,老朽为她处理了伤口,还是一直昏迷不醒,老朽已封住她穴道止血,但我还有要事去办,正好听到有渔夫说你们也在找她,赶紧带她回去救治吧。”雪驹一看是罗停云心下便如滚油煎紧紧抱住一迭声的催船夫快开船上岸找大夫。

    凤于林问道“老人家如何识得罗停云?又怎知我等与罗停云相识?”老者头也不回跳下小艇大声道“罗停云唤我齐伯,你们的事情我早都知道,一路平安,好好照顾罗停云。”便把小船划走,凤于林呆呆看着他远去,再看雪驹已急得就快跳下江中。快速的一到江岸,先租一民房安顿下来,雪驹照看罗停云,凤于林去寻大夫。不久就有个中年妇人主动上门医治罗停云,并说是齐伯告诉她的,雪驹忙让她赶快救治。她一见到罗停云伤势的表情,便如自己被人割了心肝。好在妇人倒是好医术,一番诊治罗停云的呼吸面色有了起色但还是昏迷。

    妇人又说,罗停云伤虽重倒能救治,只需找到百年一开花的灵叶草,就可以彻底救回罗停云。雪驹前脚听完后脚不顾一切到处奔走,也碰不见,急得寝食难安。妇人看在眼里,这时方告诉说还是要到天逸山顶采摘,只是山高坡陡,绝顶之上滑不留足,只怕难办。雪驹忙问妇人知道采摘的好办法吗?妇人吞吐着说“以前,罗停云的外父不是一代名医吗?他就是因为上峰顶采灵叶草失足滑下山的,倒是保住一条命,但也摔折一条腿呀。”雪驹面色不改,只是“哦”了一声深情的看着罗停云道“您是否知道我和罗停云已经成亲?但她心中实是另有他人,如果我回不来,就请你转告那人照顾罗停云吧,他对罗停云也是真心的。”

    妇人眼含热泪,哽咽道“好孩子”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雪驹准备出发天逸山采药,拜托夫人照料罗停云,凤于林背地里问道“你如何放心?”雪驹淡然一笑“你细看她和罗停云眉目,何其相似?她对罗停云的关心态度哪里次于当初蝶夫人对罗停云的疼爱?”凤于林吃了一惊,雪驹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久凤于林因见妇人照顾罗停云的好,放下心便要尊师命去京城再次投靠君王。凤于林走前嘱咐惜言同来看护罗停云,他走后不久,干娘母女三人也赶来。妇人格外感激,干娘见她落落大方,面目清秀,好奇的问起她的来历,她笑而不答,倒是手脚勤快,照管昏迷的罗停云精精细细,同时又看到如锦每日痴痴迷迷,也不多问,只是每日给她喂药按摩,如锦从一言不发迷迷登登到能自己如厕,眼神也有些发亮,并会认识人,有时守在罗停云身边不停叫着“罗停云起床。”

    这可让干娘大喜,自己说出女儿在一个地方让大石头砸中头,好容易醒过来就一直傻傻的,现下总算明白事啦。说时便不住夸奖妇人的高明医术,夸着夸着,干娘看着夫人的眼神便不对劲了,迟疑着问“我越看你越像罗停云,你就是,就是她的亲娘吧?”妇人含泪不语,看向罗停云的目光爱怜横溢,只道“这孩子如此命苦,年纪轻轻,就遭这大罪受。”干娘张大嘴,忙找到惜言告诉她罗停云的生母就是那妇人。惜言也又惊又喜,但妇人不主动承认,娘俩也不再提,日子一天天滑过,罗停云还是昏睡不醒,干娘与妇人越处越好,后来干脆提议结拜成姐妹,妇人欣然同意,于是干娘方知道,妇人有个名字:回春。

    惜言很尊敬回春姨,称呼她“姨妈”,回春姨也很喜欢她,照顾罗停云的空闲时就把医术毫不吝惜的传与惜言。干娘私下说“我看你姨妈比那个死鬼蝶夫人强,蝶夫人生前老说传你医术,一丁点也不教你,她那本事还不是回春姨家里的医书上学来的?”惜言不答,干娘自顾说着“听蝶夫人说过,罗停云外祖父留下俩本医书,学会了大有本事,医书好像让蝶夫人藏在京师她的房子里,对了,她还有大笔钱呢,罗停云多会儿能醒过来,我可得和她说说,她娘还欠我工钱呢,碧桃村田亩和她京师的房子都是我在管……”话未完见惜言起身就走,急道“哪儿去?我没说完呢。”惜言头也不回,冷冷道“妈,你一辈子认钱,将来早晚得和钱过一辈子。”干娘气的翻一白眼骂道“惜言你个白眼狼。”

    十二

    十二

    惜言入房看时,回春姨正守在罗停云床旁,见了惜言含笑颔首示意她坐自己身旁,罗停云忽的在昏迷中大喊“娘,你在哪里?娘啊!”回春姨忙俯下身唤道“怎么了?”罗停云又在昏迷中叫道“娘,你好狠心,撇下罗停云吧,娘,你回来我都听你的话。”她紧闭的眼睛里渗出俩滴亮晶晶的泪珠,回春姨登时呆了,伸手为她擦去泪水,叹口气又一摇头。惜言看看罗停云再看看回春姨,心里难受不知说什么好。罗停云又唤道“长风哥哥,你还好吗?你看,你看,那是仙人星么?”

    有个人自房外大步走进,一下子坐到床边,握住罗停云的手,唤道“罗停云,罗停云。”惜言见是长风,不由一愣,长风本在甘雨处养伤,甘雨因他只是外伤重,便把当初蝶夫人送与自己的灵药全都用上,长风体质好,恢复的也快,尤其心里惦记罗停云下落,不待完全康复便执意辞别师傅,一心上路寻找罗停云,他沿着洗梦江一路走下,逢人就问,倒也问到些线索,这日正在打问,忽听前方吵嚷声,他随意的扫了一眼不由大喜,原是干娘在和一个小贩讨价还价不成吵闹着,长风赶忙上前向干娘施礼,又说好话又给买礼物的,干娘就急忙带他回来,长风刚一进门就听到罗停云的呼唤,一个箭步跨过去,也唤道“罗停云。”

    罗停云的双眼慢慢睁开,视线迷蒙,但还是问道“长风哥哥?”长风连连应着“我是”,俩个人脸上都挂着热泪,忽听一个人又拍手又叫道“太好啦,罗停云睁开眼睛啦。”干娘一阵风冲进来,喜道“这多天昏着,一见长风就开眼。”惜言也很高兴,却见回春姨先是把把罗停云脉,想是要干什么,回头寻觅却又楞了一下,很快就站起身走出去,惜言纳闷,但还是守在罗停云身边。

    回春姨一眼看见雪驹在窗外,他神情间也说不上什么感受,有喜有悲有惊有痛有不甘还有无奈?回春姨一时也说不清,雪驹见到回春姨点头示意,回春姨便走了出去,雪驹一言不发在前带路,到一个僻静角落,有棵茂密的大树下雪驹站定,双手将一个布包递给回春姨,道“阿姨,灵叶草。快给罗停云治病吧。”

    回春姨一眼看见他手腕上的道道伤痕,感激的道“好孩子,辛苦你了,草药一定很不好采,受得伤严不严重?”雪驹淡然道“山高坡陡自是不好采,也就受了点皮外伤。我还有事先走,阿姨,罗停云托付给你,你也好好保重。”回春姨的眼中涌上一层泪花,却说不出话,眼见雪驹走的背影渐远,只觉那孩子的身影竟然这么寂寞,回春姨忍不住喊一声“等一等,孩子!”快步跑过去。

    雪驹站住脚回身,回春姨把一个小小的锦囊塞入他手中,道“我代罗停云感谢你,实在没什么报答你,这是雪箩丹,虽比不上灵叶草的灵验,也是百毒不侵,你就收下吧,服用了对你任何伤势也好。”雪驹本不愿收取,一看到回春姨恳求的眼神,心头一软忙道谢收下,又告辞离去,回春姨眼看不见他方慢慢走回。

    雪驹心情沉痛,无目的的四处游逛了月余,这日晚上便找了家小客店投宿。可是身上伤痛的厉害,心中更痛怎么也睡不着,披衣起床,走到庭院中看月色,想到往昔与罗停云相处的岁月就呆坐在墙角,正感喟间,邻房的门打开,一个人迎出来,外面又进来俩人,合力抬着一个长包裹,三人并未着意墙角有人,将包裹抬进门就把门紧紧关上,屋里的灯一下子熄灭。

    月上中天,凉风习习,雪驹终于决定回房睡下,但房顶上飞鸟般落下一人,身材纤细头巾蒙住头脸,直接在那三人的房门外叩门,房门打开,蒙面人走进去,透过门缝可见房里亮起灯火,紧接着听到一个娇脆的斥责声“你们带回的是水罗停云吗?你们怎的带回一个老女人?”雪驹微一皱眉,轻手轻脚走过去,正要附耳细听,有人在他肩上一拍,雪驹一回头,鼻畔一股异香,熏得他立时晕去。

    房门打开,一个女子站在门口冷冷道“就见他在墙角不知干嘛,快,抬进屋。”

    雪驹从迷蒙中醒来,见自己被绑缚住,躺在一辆牛车内,车慢悠悠的走,路两旁是大片田野。雪驹坐起身挣了挣,发现绑绳是粗麻绳并不容易挣开,赶车的人大斗笠低低压着前额也看不清面貌。“这是去哪里?你是谁?罗停云现在哪里?”雪驹想发出一连串的问题但张开嘴却发不出声,嘴已被布子堵上,赶车的人头也不回更不说话。

    雪驹暗暗用力却惊异的发现全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先是懊恼片刻很快调整心情决定见机行事。牛车终于到了一户庄户人家停下,赶车人跳下车抱起雪驹走进门里,门又迅速被关上,就听身后一个人粗声道“你便是水罗停云的相公吧?也好,没绑来她,有你也一样!”那人边说边走过来一盘腿坐到一面土炕,大眼珠子上下在雪驹身上打量一番,回头又叫:“绯喜,你再出来确定,这人看上去文文弱弱面善的很,也不是一般官吏富人那般凶的嘴脸。”里间屋一掀门帘出来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女,看看雪驹的脸道“没错,他就是水罗停云那女人的相公,家里也特有钱,哥,你只问他,水罗停云的下落,掘地三尺我们也得找到那恶女人。”

    土炕那人原是一面目粗豪衣着简朴的汉子,这时大声问道“快说,你媳妇在哪里?”雪驹不说话,那汉子一拍大腿“哎呀,嘴还塞着东西呢。”说时跳下炕一把扯出雪驹口里的布子,又问了一遍。雪驹反问“你们为何找水罗停云?”绯喜抢着道“现在进入汛期,洗梦江连涨好几次大水,淹的地都荒了,可她水罗停云还要涨地租,这还让我们穷人活不了?我们找她说情,她不见,因她一向委托华康国夫人代管她的事,我们去见夫人,可是华康夫人告诉我们,水罗停云说的,租子是一定要上交的,否则就让我们退地,多少家吃喝都成问题,她到还涨租子?她有没人心?”雪驹连连摇头坚决的道“她绝干不出这事!”

    绯喜一撇嘴,“我在华康夫人府当丫鬟,华康夫人对她评价就不好。况且我们的人本来绑水罗停云的,不知怎么,她干娘华康夫人到让我们的人不知好歹给绑回来啦,水罗停云好不好,问她好啦。”

    说话间,那汉子早已把干娘自里间推出来,干娘一见雪驹,忙把脸扭到一边不敢看他脸。汉子大声道“大婶,你和水罗停云的老公说实话,他老婆干些啥坏事?让他给他老婆顶账。”干娘只不说话。

    只听门外响起叩门声,一个柔美的声音唤道“这里有人么?”雪驹大喜心中唤道“罗停云!”屋里的人面面相觑片刻,大汉一挥手,绯喜不情愿的走过去开了门,门口俩个女子,一个身材瘦高面目秀美,神色温和,一个个子适中形貌清丽,一双秋水双瞳似乎含着化不开的清愁。绯喜惊唤了一声“小……小姐?”

    高个子的女子好奇道“绯喜,你向夫人请假回家,原是家在这里么?”

    绯喜尚未说话,就听一个人道“小绯,谁呀?”屋里站出一个面目粗豪的汉子,上下打量了俩个女子一眼,又看向绯喜,意示询问,绯喜躲闪着惜言的目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