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金兰契金兰语,知己笑知己情

陆离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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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境求生,孤注一掷,以最小的成本,去拼最大的利润。睍莼璩晓

    这种做事方式,在帮派火拼中,是一马当先,热血最强;在国家大事上,就是锐意进取,不畏困难——而在早就被游艺中心老板调校过游戏难度和命中率的捕鱼达人有奖竞赛游戏中,则是自寻死路。

    “我呀,是笑小雅和晋阳、顾念两个的思想,真是典型的男、女差异呢。”

    这时,他们的位置轮候到了,四人坐了下来。顾念心情不爽,要化悲愤为食量,拿着菜谱牛肉丸子腰片脑花冬瓜萝卜平菇白菜一路海点下去。罗雅瑶不解,问安知薇:“怎么玩个游戏你就扯到男女思维方式上面去了?你脑洞开那么大?”

    “在原始社会,”安知薇索性开始胡侃,“女人和男人分工是不一样的。女人负责留在山洞里,照顾婴儿老人,制作储存食物。男人则结伴外出,在自然环境去与野兽搏斗,猎取食物。所以女人必须能守,一旦洞穴失守,部落就会灭亡;男人必须要勇敢,因为不勇敢的男人打不到食物,会饿死。经过几百万年的进化,这些特质早就世世代代地融入到我们的基因里去。如今,小雅是女生,女生总是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保留后路。所以你稳扎稳打,打最保险,同时也有一定利润的小丑鱼;而顾念、徐晋阳是冲着奖品去的,他们一定不成功便成仁,所以不惜输光一百块,也要去拼大鲨鱼。栎”

    罗雅瑶嘴巴张大,下巴骨形似脱臼,惊呆了。

    “安知薇,你这么能侃,抬到如此高度,为什么你不去参加辩论队?许天朗会爱死你的。”

    许天朗是他们学校的辩论队队长——即将成为前队长,因为他高三了,马上面临高考。是他们学校的名嘴,志愿成为律师。安知薇耸耸肩:“我喜欢弹钢琴。涪”

    “所以,女人都需要安全感?”

    冷不防顾念插嘴问,这时第一锅的火锅料已经烫熟,青绿的大葱,滑嫩的牛肉,雪白的冻豆腐,散发着诱人的麻辣味。顾念把一勺子牛肉倒给安知薇:“刚摔断了腿,要吃肉补补。”

    安知薇:“……”后宫生存守则

    罗雅瑶:“……”

    好吧,顾念就是有把一切浪漫的事说得不浪漫的本事,难怪面对余啸言,他会有危机感。如今随着余啸言受伤,似乎顾念也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了。顾念又把话题绕回来:“知薇,你刚才说女人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保留后路?”

    “从字面意义上来说,我理解为:是的。”徐晋阳也照办煮碗把牛肉倒给罗雅瑶,随即大叫,“哎呀!顾念你牛肉放太少了,我们没得吃啦!”

    然后又忙着挥手叫服务生加菜。

    接着刚才的话头,安知薇说:“嗯……我只是这样分析而已。不过人都是分一个一个的,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所以也不能一概而论。”

    说到这里,她弯弯嘴角,例如她自己,或者她的血液里就有着不安分的天性。所以反而会跟顾念这样的人,相互吸引。

    哪怕是余啸东……余啸东,尽管他外表是那样的冰冷镇定,无欲无求,可安知薇知道,他心底下到底压抑了多少事,多少情。只不过不达到自己目的的话,不表露出来而已。

    听了安知薇的解释,顾念眼神闪了闪,没有再说话。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舒服,一来无人管束,二来没有什么心事。吃完饭之后,四个人挺着肚皮,像个地主老财一样叼着牙签踱出门外。

    “咦,知薇,是你的海报。”罗雅瑶发现了新大陆,蹦蹦跳跳地跑到商场的墙边,那里是张贴电影和明星海报的地方。今天也贴了一张一人高的大招贴画,上面画了好些明星,小小的一角里竟然是安知薇,“你的演出好像也就在下个月了吧?”

    “不是下个月啦,班长大人又记错了。是这个月十五号。”安知薇纠正。

    罗雅瑶惊呼:“那岂不是只有两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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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知薇点点头,所以最近被老师逼练琴逼得苦不堪言啊。顾念这时候奇道:“演出?什么演出?”

    徐晋阳笑道:“顾念你也不知道是吧?知薇那家伙,真是太低调了。要是换了林知夏,不知道——哎哟!你干嘛踩我!”

    罗雅瑶瞪着徐晋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你说知薇就说知薇,扯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林知夏如今被拘留在看守所里,她证据确凿罪名成立,尽管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既没有公开审判,又没有重判,学校却也已经留她不得了。曾经的校花如今锒铛入狱,不少当初林知夏的观音兵只直叹自己当日瞎了眼。又有不少女生幸灾乐祸。这个人如今成了南山中学最大的笑话,最大的不学好反面教材。

    何况,安家的事罗雅瑶是知情的,当着矮人不说短话,她担心在安知薇面前提起这个同父异母妹妹,会刺激到安知薇。徐晋阳的心思就没有那么细腻了,要经过罗雅瑶提醒才知道自己说错话,赶紧兜转回来:“知薇因为在弗里曼教授的选拔赛里表现出色,如今被演出商看中了。在这个月十五号,就要开始第一场正式的公众演出啦!可不是学校那种假把式哦,是花钱买票的那种!你想想,几百上千的门票,要是大家不认可你,要是你没有票房号召力,凭什么掏钱出来买?”

    “咳咳,不要把话说过头了。”徐晋阳吹牛皮倒把安知薇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她干咳几声说,“真正有票房号召力的是前面那几位啦。我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不过出场费倒是够我请大家搓一顿的。”

    徐晋阳欢呼起来:“哦也!我要去富丽华吃和牛刺身!”

    然后他的耳朵就被罗雅瑶扯住:“吃吃吃,就知道吃!”

    班长大人的眼镜片闪着严厉的光芒,安知薇忽然发现罗雅瑶厉害起来也还真厉害。那边厢顾念对她温柔地笑:“你的第一次演出?我一定去捧场。”

    安知薇心中一暖,就报以微笑:“如果抽得出时间就来吧。”那一晚之后,安知薇和顾念再次恢复正常的交往。顾念不辞而别失踪了好几天的事,水过无痕,谁都没有再提起。明知道顾念那个不过是个一拆就穿的借口,安知薇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不是她大方,而是因为那个帝都的家族,还有如今顾念所在的处境,让她知道顾念既然选择了不告诉自己,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末世渣女靠边站

    男人有些事,是问不得的。安知薇前世并不知道这个道理,因为太爱余啸东,她恨不得掌握余啸东的一切。她自己也恨不得为余啸东掏出一切。在余啸东被派往山区工厂,染上痢疾生命垂危的时候,她熬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照顾他;在金融危机来袭,余啸东分管的公司面临破产的时候,她秘密拍卖了董薇董芫留下的最后几件古董,拿来做打本的本钱东山再起……她总是认为,她这样对男人,男人也应该这样对她。

    记得有一次新年宴会,余啸东临时有事必须马上飞到纽约证交所去。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安知薇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马上驱车到了飞机场。见到余啸东,她还很开心:“东,见到我你开心吗?”

    她记得余啸东当时的脸色就冷了三分,那时候只以为他太累,原来只不过是他心已倦。

    所以,现在这样和顾念,就好了。互相有空间,互相有距离,只有彼此的身体交换着体温,温暖着彼此。

    演出在即,她的练习渐渐繁重起来。因为余啸言受伤,所以弗里曼教授独自一人去了南音附中进行选拔,听说进展并不顺利,因为教授要求太高,而且附中的学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曾经沧海难为水,安知薇本身拥有两辈子融合在一起的钢琴技巧,本身有着丰富而曲折的经历,对乐曲的理解演绎,早就远远超出了一般同年人。听过安知薇演奏的弗里曼教授,再去听旁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演奏乐曲,又怎么会再有感觉?

    这天傍晚,天边彩霞透彤,火烧一样。安知薇还留在琴房里迟迟未走,为一个协奏曲的片段伤神。

    “怎么弹都不对。总会错音。”

    她皱着眉头,双手虚抚琴键,不断揣摩着乐谱意思,浑然没有发觉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钢琴前的少女低着雪白的颈脖,专心致志地研究琴谱,她乌油油的长发挽起,两颊如玉,长睫微颤,恰如古典油画里的贵族少女,净扮的鸭蛋脸,水秀的眼睛。余啸言痴痴地看着,不由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