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醉笑浮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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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安老太太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什么菩萨心肠,但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但是在姚莉莉的那件事上,她却的确是觉得昧了良心。

    当年安海成一时冲动,不小心将这个女人撞成重伤,虽然她气自己的儿子在个女人的事情上这么没有分寸,但是首先想到的,却还是和安老爷子一起这么把这件丑闻压下来。

    姚莉莉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偏巧父母都在安氏旗下的公司里上班,一没什么权势,二也没什么钱,因此,他们想要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也方便了不少。

    不过一开始姚莉莉的父母自然是不肯同意的,当年她还特地为此跑了一趟医院,去说服那对夫妇。她还记得那对夫妇当时看到她的时候,那种愤怒而悲伤的脸——在第一次开庭后,他们吃了败诉。

    安老太太在离开医院的时候,透过病床门前的玻璃看了一下坐在病床上,两眼呆滞的少女。那时候的姚莉莉,没有照片上这么阳光明媚的气质,整个人死气沉沉,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张娇俏的脸上被裹着一层层的纱布,看上去甚至有些恐怖。

    那场车祸,似乎还夺走了那个女孩的右手。安老太太恍惚还记着,姚莉莉是个挺著名的美术大学里的艺术生,对于画画方面颇有天赋,甚至好几次都拿过全国大赛里的奖项。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右手没了。

    安老太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疼,伸手轻轻锤了锤,然后又将那几张照片收了起来。

    高考的时间一天天逼近,即使是安瑞和安哲两个人,也不免将放在别的地方的心思收了收,准备专心应付一个月后的高考。而与此同时,贺殊那边也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明明安心在这个高中里当着大半年的老师了,却在最后的一个多月里撂了担子。全班人看着临时接管这个班的数学老师,面面相觑,不过倒是也没再多问什么。

    六月初,就在高考前夜的时候,z市又爆出一条消息。市中级法院的法官由于脑瘤手术失败不幸身亡。这条消息夹在一大堆明星要来z市开演唱会、xxx新电影即将上映诸如此类的新闻报道里,一点都不起眼,然而,安瑞和安哲两个人却都是下意识又去搜索了一下这条新闻。

    该法官的主治医师是……严予。

    安瑞眯了眯眼,紧盯着屏幕拿起手机给老k打了个电话:“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件事……”微微停顿了一下,问道,“当初姚莉莉那件案子的法官,是不是就是今天死的那一个?”

    老k在电话里吹了一声口哨:“猜对了。”

    安瑞沉默了一下。

    “要听听我的想法吗?”老k在手机那头道,“严予这个人,心思很深,而且报复心很强……无论是你爸还是那个法官,对于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他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要让你家老太太小心一点了。”

    安瑞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好,我明白了……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你再联系我。”

    “明白。”老k笑了笑,然后挂了电话。

    安瑞挂了老k的电话后,朝安哲看了一眼:“看样子,这是属于严予的报复。”

    “打个电话给安奶奶吧。”安哲道。

    安瑞点了点头,又打了个电话给了安老太太,电话响了许久,才被那边接通了。

    “瑞瑞啊?”安老太太在那边喊了一声,“怎么这个时候给奶奶打电话了?晚饭吃过了吗?”

    “早就吃过了。”安瑞应了一声,道,“我想问问……你晚上看到了那条新闻吗?”

    “新闻?什么新闻?”安老太太随口问道。

    “z市中级法院的那个法官……死了。”安瑞轻轻地道。

    “死了?”安老太太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有些摸不准安瑞的意思,“哦,那是挺可惜的。”

    “死于脑瘤切除手术中,”安瑞看着前方的某一点,对着手机那边道,“手术的操刀医生叫严予……或者说,他应该叫严肖宇,十九年前,他是姚莉莉的未婚夫。”

    电话那边蓦然传来一声玻璃杯掉到地上的脆响,安老太太声音有些抖:“瑞……瑞瑞,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奶奶,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安瑞低声道,“严予他来为十九年前的那件事开始进行复仇了……那个法官是,爸爸是……那么,奶奶你呢?”

    “我……我……”安老太太结结巴巴地说着话,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矛盾的混乱状态里。

    “当年,奶奶你到底做了什么?”安瑞追问着。

    安老太太用力地闭了闭眼,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蓦然将电话挂掉了,顺手拔掉了电话线,然后整个人颓然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当年,她做了什么?

    安老太太痛苦地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她花钱买通了法官让那个女孩吃了败诉;她让那对夫妇背上了挪动公款的罪名并因此遭到解雇;然后……她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关系雇佣了一批人日日去他们家骚扰,威胁他们撤诉。

    最后,他们自然是放弃了上诉,选择了庭外和解,只不过,最后那个女孩还是死了。从十一楼跳下来的,死相凄惨可怖。

    安老太太急促地呼吸着,用力地摇了摇头。

    自从安瑞和安哲将那个女孩的照片带过来之后,这段日子她总是会做噩梦。梦里有个脸上裹着绷带的女孩,一次次地从高楼楼顶跳下来,正好摔在她的脚边,血肉模糊,脑浆甚至溅到了她的身上。

    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恐惧。

    安瑞看着手里被强行挂断的通话,眼眸稍稍深了深。

    “老太太还是不愿意说?”安哲给安瑞倒了一杯柠檬水,微笑着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安瑞摇了摇头,接过柠檬水喝了一口:“当前,先把明后天的考试考过,其他的……”安瑞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挂历,“等高考结束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