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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将变天
楚萧离隐约感觉宋城怕是已经出了事情，果不其然，派出了亲军都尉府的侍卫回来禀报说：“启禀皇上，宋城的蒋忠武已然叛变，现在宋城的大军根本调不动。”
“呵呵呵……哈哈哈哈……”楚萧离突然大笑起来。
禄德海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有心想要劝慰，可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
宫中的气氛异常肃穆，内侍和宫女全都毕恭毕敬，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的心思，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岔子，在御前侍候的时候，触犯了龙颜，惹怒天威。
也有老太监，望了望皇宫四四方方的天空，夕阳残血，红的触目惊心。只听的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要变天了……”
“师父，您说什么要变天了啊。小的看着天好着呢，夕阳火红火红的，怎么会变天呢？您不是常说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吗？”十三四岁的内侍跟在老太监的身后，追着问道。
老太监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凑近了看，就会发现他双目已瞎，但却不用人扶，甚至不用人在前边指路，自顾自地走在前边。
听到自己徒弟天真的问答，他摇了摇头，只道：“小林子，这几日你就老实待在我的身边，不准出去。前头的大总管来叫你，你就说我身子不利索，要照顾我！听见没有？不准出去！”
名唤小林子的内侍，一脸狐疑，不过他一向都挺师父的话。师父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总之，师父说的都是对的！于是，他便回答说：“师父，您放心吧。小林子时时刻刻都记着您的话，您不让我出去，我不出去便是！反正跟在师父身边，还能清净清净。”
老太监欣慰地笑了笑，点点头，道：“好……来，扶着我，咱们回去吧！”
“哎……师父，您慢一点，仔细脚下……”小林子笑眯眯地扶着师父，朝宫中一个偏僻的小院子走去。
这一幕，没有人看到。有关这个老太监的来历，也有许多人不知道。宫中很少有这么老的太监，也很少有人知晓他的存在。
楚萧离站在皇极殿外，遥望着天坛，嘴唇紧抿，面色凝重。禄德海远远侯在一旁，周围的宫人跪了一片。
望着这残阳，楚萧离只觉得内心荒芜一片。
“父皇……”楚恒衍来后他的面前，行礼说道。
“你来了……陪父皇再看一看这一抹夕阳。这样的夕阳，朕也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只有那一次，却令朕记忆犹新。”楚萧离轻声说道。
楚恒衍静静地听着，听父皇说着往事。父子二人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光，这一刻显得弥足珍贵。
“父皇，您下决定了吗？”楚恒衍问道。
楚萧离默了一下，道：“决定了，朕的天下，谁也不能夺走！这一次，朕要亲自上阵！独孤氏猖狂了这么多年，哼……是时候该消停了！有她在的一天，朕便不放心这天下。大顺的天下，断不能葬送在朕的手中！”
“父皇，您是天子。这天下，还需要您，这次与独孤氏和楚旭东刀兵相见，就由儿臣出战吧！”楚恒衍沉声说道。
楚萧离望着身旁跪着的楚恒衍，刚毅的面容，要说自己皇子中，就楚恒衍最不像自己吗？他不确定，有三分像？还是四分像？更多的是像他母妃——宸妃。
一想起宸妃，楚萧离心中便像是油煎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衍儿……”楚萧离的身子晃了晃，头有一些眩晕。
楚恒衍急忙站起来，扶住了楚萧离，焦急地叫了一声：“父皇！”
禄德海也急忙上前，扶着楚萧离，喊道：“陛下！”
楚萧离手扶着额头，稳住身形，缓了缓，道：“无碍，朕没事。许是这几日没睡好的原因，竟然有些头疼……唉……朕老了啊……”
一瞬间，楚恒衍觉得楚萧离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眉间紧锁，面色不郁，身形清瘦。
“父皇，就让儿臣去吧！”楚恒衍又跪了下来……
楚萧离自己知道，他有心无力，望着楚恒衍心中又有一些不舍。独孤氏骁勇善战，她带来的五万精兵，不可抗衡，再加上宋城打大量士兵，约莫有七万左右。而帝都……帝都满打满算才能凑出不到五万人……
这场仗，难打！
难赢！
有可能血本无归！
有可能不复存在！
楚恒衍是他最满意的儿子，怎么舍得他冒险。可是……朝中又实在无人可用！
“衍儿……”他惆怅地说了一句。
“父皇！请您答应吧！”楚恒衍抬起头，定定地直视楚萧离的眼睛。
沉默了片刻，楚萧离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楚恒衍和禄德海扶着楚萧离回了甘泉宫，又叫来了太医为他医治。
等到楚恒衍回到晋王府，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沈玉贞坐在屋内等他回来，两个孩子均已入睡。
屋内静悄悄的，绿萍和冷雨也都恭敬地静默一旁。
“殿下回来了，王妃殿下，殿下回来了！”一名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禀报道。
沈玉贞立即站直了身子，吩咐道：“绿萍，吩咐厨房把饭菜上来吧。”说完，她又走了出去。
还未出门，就看到楚恒衍已经匆匆走了过来。
一看她的站在门外，楚恒衍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手怎么这么凉？”
沈玉贞摇了摇头，道：“你这么晚不回来，我不放心！”
楚恒衍闻言，笑了笑，低声道：“快进去吧！”
沈玉贞伺候他换了一身衣服，又净了面，这才坐下来，拿起筷子，为他布菜。
“以后我回来的晚了，你就不必等我。”楚恒衍心疼地说道。
沈玉贞笑着道：“好，你今日去了这么久，我心中有些不安，这才等的久了些……”
屋内一派祥和之意，二人静静地吃着饭，时不时地相视一笑，仿佛忘记了京城紧张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