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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你蛊惑太子，现在又来冲撞圣颜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
反正有没有居心在他们看来都是居心不良，反正就算她不来面圣，皇帝也能将她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与其那样，周牧辰还要落得个窝藏侵犯的罪。
她现在就只有周牧辰一个靠山了，梁木樨那个死丫头如今都敢圈禁她了，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她从小就鬼灵精怪的，现在就更加靠不住了。
她只有周牧辰了，绝对不能让周牧辰被人抓到把柄攻讦，绝对不能让他被皇帝厌弃。
顾凤辞双手紧紧拽成拳，伏在地上剧烈颤抖——不是害怕，是气的。
“陛下！”她平复了声音，说道，“陛下，求您看在贵妃姐姐的份儿上，原谅小女莽撞无知。”
贵妃姐姐？
贵妃……
贵妃！！！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初那个贵妃谁不知道，那个美艳绝伦的顾家女。
虽然没有能够为皇帝诞育子嗣，但是却宠冠六宫且长宠不衰，那些年皇帝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会例行到皇后宫中，几乎是只宿在她一个人的宫殿里。
那时候是真正的六宫粉黛无颜色，皇帝甚至为了她放大批的宫女出宫，为了她取消了三年一次的选秀。
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顾家女啊。
后来顾家出了事，顾廷恩倒台，顾贵妃自缢在玉颜宫。当时她宫里所有伺候的人，无一幸免，全部都杖毙给她陪葬了。
这件事从此成了宫里的禁忌，再也无人敢提起，只是想不到如今竟然又冒出来一个顾贵妃的小妹妹。
祁东海眼睛微微眯了眯，这个细微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已经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因为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将自己当成一根柱子，或者是一块石头。只有在皇帝要用他的时候才表示自己存在，皇帝不要用时，旁边仿佛都看不到他，而他也看不到自己。
此时他终于认出来了跪在下面的这个女孩子。十七八岁的少女虽然比不上顾贵妃的倾世容颜，却也是花颜月貌、身姿窈窕，怪不得太子都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
这个少女就是原来经常被贵妃接到宫里解闷的小女孩，那时候她还很小，大约是有七八岁吧，想不到一晃竟然这么大了。
难怪她能够搭上太子，当时宫里的女孩子少，只有两个公主，还都是皇后所出。皇帝又长宠顾贵妃，宫里没有其他新人，是以也就没有孩子。
顾贵妃也没有孩子，于是接个小妹妹进宫解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时候皇帝常常搬了奏折在顾贵妃的玉颜宫批阅，几个皇子也常常过去请安。这宫里的孩子也不多，他记得那时候太子就很喜欢往顾贵妃那里跑。
那时候看起来太子纯孝，常常去给皇帝解闷，给皇帝说先生又教了什么，宫里谁做的点心好吃这些小事，却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祁东海眼眸再次眯了眯，想来原本年纪小，青梅竹马的，玩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但是再遇到之后就不一样了。
再遇到的时候……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哦，对了，太子在南疆平乱，遇到了伏击，受了重伤，被南瑶原来的大祭司救了。那时候这个顾凤辞也在，而且后来一路护送太子回来，这情分也就不一样了。
如果说当时太子求娶福宁公主只是看中了她的背景，那么今时今日求纳顾凤辞为良娣，这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太子一定是动了真情了，毕竟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通过弹劾的奏章印证，太子殿下跟太子妃的感情都不好。
他想到这里，眼睛再次微微眯了眯，便听得安大人大喝一声：“大胆！”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而后看着顾凤辞道：“你在朕面前搬出盈盈就是为了让朕重审顾廷恩的案子？”
顾凤辞尚未开口，就听见太子说道：“父皇，这是两回事，儿臣是想说，顾贵妃那么好的人，她的妹妹品行必然也是好的！儿臣请求纳她为良娣。”
此言一出，顾凤辞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颇为吃惊。
良娣？
只是良娣！
凭什么！
她本该是太子妃的，凭什么只当个良娣！
她的姐姐给人做妾还不够吗？凭什么她也要给人做妾！
他们周家当她是什么？！他周牧辰又当她是什么！
“不，陛下！小女只是请求为父亲重审案子，求陛下看在贵妃姐姐的份儿上，给她的父亲顾廷恩重审案子！”话开了头下面的内容也变得流畅起来了。
“小女并不是说陛下不英明，也不是想要对陛下不敬，出言威胁或者挑衅，小女只是觉得陛下被奸人蒙蔽，使忠臣蒙冤，小女为陛下不平啊。”
她说完这话再次伏在了地上。
皇帝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周牧辰身上，含笑说道：“你看你看，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人家都看不上你！人家根本就不想做你的良娣……”
周牧辰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些年来她对自己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们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就差那最后一步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哄自己玩的吗？
只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只是因为她需要给她父亲伸冤？而他恰好能够帮她伸冤？就是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简单……
他脑子里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但是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诉说着不甘！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身为太子，只有他不屑别人的份，还没有谁敢不屑于他！
呵，不对，好像有个人也很不屑他。
梁木樨！就是那个梁木樨！
他是为了什么这个费心吧啦地帮着顾凤辞？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自己心里明白，归根到底还是梁木樨！
她不是不屑他吗？好，那就勾|引了她最要好的姐妹，让她们反目，让她尝尝被亲人捅刀的滋味。
她不是不让他得到吗？好，那就毁了她！
他得不到的东西，周牧阳也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