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赶出府

月下燕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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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福晋躺在床上,看着索尔和离去的背影,如同得偿所愿般轻舒了一口气。

    府中出了人命,她与老爷都会受到牵连,但是,府外就不同了…

    索尔和缓步走到门外,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门外不远处的李棠卿。

    离得稍远,她的身形,与当年李夏无二。

    闭了闭眼,深深的叹息一声。

    昨晚一夜未眠,今日又受此打击,昔日头上带着的貂鼠皮而制的帽子,在此刻,与他的面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李棠卿看着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索尔和,心下明了。

    抬步上前,走到索尔和面前,伸手将她视若珍宝的披风拿下,递给一旁的浣枫。

    纤弱的身子,“噗通”一声,跪在了索尔和面前。

    高声道:“卿儿自知罪大恶极,伤害了侧福晋与她腹中孩儿,卿儿愿自领三十棍!告诫自己!”

    女子的声音柔软,如水,如风,却掷地有声。

    为了不破坏哥哥的计划,为了能留在府中。

    她不吃点皮肉之苦,又怎能堵住侧福晋的嘴。

    这些年,哥哥的隐忍,哥哥的恨都历历在目。

    那种无处安放的恨意,她和哥哥每天都在品尝。

    索尔和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一身红衣的女子。

    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本意,但是却偏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心中叹息,罢了,罢了,卿儿有武功,三十棍,自是能挺下来。

    也能消了侧福晋的失子之痛,如此也算两全。

    动了动干涩的唇舌,无力的道:“既然如此,那就领罚吧…”

    吩咐一旁的丫鬟,丫鬟很快将府中专门执行府规的大汉领来。

    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人高马大,是侧福晋为府中丫鬟奴仆触犯规矩而专门养在府中的。

    在他的手下,曾经打死过不下十人。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抬首挺胸的跟在丫鬟身后走来。

    浣枫看着慢慢走近的大汉,紧抿着唇角。

    三十棍,虽然以姐姐的底子,不至于丧命,但是,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她心疼姐姐,可是她更心疼公子。

    事情走到这一步,眼看,就要摸到真相的一个边角。

    而索尔和府,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她们将再难寻机会。

    双手拳头紧握,沉吟了一瞬,在大汉走到李棠卿面前时,缓缓的后退了几步。

    为大汉让出了位置。

    大汉平日的工作就是丈责府中奴仆。

    但是,这一次是索尔和亲自发话,处罚的又是如此柔弱,美艳的一名女子,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跪在地上,等待索尔和发话。

    索尔和深深的叹息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似不愿再看此情景。

    转过身道:“打吧,三十棍…”

    大汉明显一愣,他在看到处罚的是这样一名女子之时,还以为,老爷只是恐吓一番。

    没想到,却是真的打,察觉到自己走神,忙叩头应声。

    索尔和闻言,抬步走进了房中。

    房中侧福晋眼见索尔和进来,躺在床上焦急的道:“老爷,如何了?都安排妥当了?”

    此刻的她,迫切的希望李棠卿即刻消失在府中。

    索尔和走到侧福晋身旁,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她。

    道:“卿儿自请三十棍,此事依我看,就这么了了吧。”

    看着侧福晋陡然一变的面色,接着安慰道:“你我夫妻多年,对于你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三十棍,也够你出了心口的气了。”

    “孩儿没了,我心中也不舒坦,就不要再纠结此事了……”

    侧福晋仰着头,就这样看着索尔和。

    这一刻,让她感觉,似乎回到了从前。

    当年他维护李夏时也是这样的神色。

    只是当年,府中还无如今风光,他要顾及的太多。

    如今,她孩儿的命丧与李棠卿之手,他竟然能够如此淡定。

    收回视线躺回床上,抬头看着床顶,那双本就无神的大眼,在此时,更加不聚焦。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闭上了眼睛,悠悠的道:“贱妾知晓,老爷下去吧,贱妾乏了…”

    索尔和伸手为她将被子整理一番,转身离去,未在言语。

    实木的木门,被轻轻合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侧福晋听到索尔和离去的声音,一双大眼缓缓的睁开。

    眼中的红血丝比方才更甚。

    这时,房门再次被打开,一名小丫头手中端着托盘,小心谨慎的走进房中。

    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怕颠簸到托盘中的食物。

    这就是专门侍候侧福晋的丫鬟。

    侧福晋方才小产,身子亏盈,厨房为她煲了汤,她在厨房等了许久,这才为侧福晋端来。

    侧福晋斜眼看着向她走来的木枝,面部扭曲。

    道:“腿上有镣铐?”

    木枝闻言,猛然抬头,满脸的茫然道:“啊?”

    这时的侧福晋忽然提高了嗓音,高声道:“没有镣铐,你走那么慢?你是腿迈不开还是脚抬不动?”

    木枝似乎这才听懂侧福晋的意思,忙点头应声加快了脚步。

    走的快了,又怕托盘中的汤撒掉,所以端着托盘的身子,显的有些驼背。

    小心的走到床前,屈膝跪在床边,将手中托盘放到床头的凳子上。

    端起精致的瓷碗,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拿起调羹,倾身将碗中的阿胶羹喂给侧福晋。

    侧福晋斜眼厌恶的扫了一眼木枝,伸手将她手中的碗扯过。

    木枝大惊,在手中一空后,双手猛然抬起挡在头部,似乎条件反射般的缩起身子。

    侧福晋眼见木枝的举动,轻嗤一声,将碗送到嘴边,轻抿一口。

    道:“瞧瞧你自己,就算头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你就如此怕受皮肉之苦?”

    木枝见侧福晋并不是要对自己动手,松了一口气,仍旧低垂着头。

    声音如蚊蝇的道:“没,没,木枝,错了…”

    将碗放到手中,暖着冷到指尖的手指,不耐烦的打断木枝。

    “行了,别没没没的了!滚出去告诉大刚,让他给我把那个贱人往死里打!打死了有赏!”

    木枝闻言,身子明显一颤,在府中多年,这句话她听的太多。

    每次侧福晋说这句话的时候,府中就会有受罚的人,被大刚打死。

    察觉到自己失神,慌乱的从地上爬起,弓着身子向侧福晋行礼道:“是,是,木枝这,就去。”